同学少年秃子搭配

【原创.同学少年】秃子

秃 子

第二天早饭后，在生产队长安排活儿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副手，初三·二班的肥猪在分发那盒蓝翎牌香烟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是1970年国庆节过后，昨天晚上秃子从家里回来，带回一盒蓝翎，他不抽烟，是买来讨好哥们的。可昨天晚上躺在炕头上的时候，他只给同屋的我和老钉每人敬两支，接着就收起来了。难怪，六七角钱一盒呢，这在当时已经是很奢侈了。我们下乡的第一年，一个劳动日（十个工分）秋后算帐才合八分钱，也就是说，撅着腚干一年，挣不到三十元钱。要不是有国家下拨的180元生活费，那就得扎脖子了。原以为他挺过日子，细水长流啊，没想到留着后手，孝敬别人了。这个兔崽子，八成是怕我当兵走了，肥猪扶了正，早早就做着铺垫。

这就是我的同班同学秃子，家庭出身小商人，怪不得这么势利眼。这是48年前我的想法，还发誓绝不再理他。

秃子学习成绩和平时表现都中不溜丢的，开始我做为班长和团支书对其几乎毫无印象。文革开始后，由于小商人的家庭出身，更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主儿，就参加了我发起的组织，后来又跟我一起下乡。我们这个青年点18个人大体两个班级的人组成，我是点长。秃子平时很会见风使舵，鞍前马后的挺好使唤，所在操练箭术提升武将资质的同时以，跟我住在一个房间。

秃子人虽乖巧，却没有主心骨，属于那种有人架着能上天，没人时就钻老鼠洞的主儿，能惹事不能安事。有一回到附近的孤山镇喝酒，出去的功夫，瞄上了别人头上的一顶军帽，岂料帽子没得手，人叫人揪了。我们闻讯赶到，也被好几百群众围攻，也是啊，人家一个农村小镇，从来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哪见过这事？后来仗着镇里领导来了，看我们是知青，才得以脱身。<以服装为例：夏天的服装打的折扣都很诱人/p>

这倒也罢了，反正在外面，谁也不认识谁，一抹脸过去了。最叫我不能容忍的是，有一回，他竟然在生产队里当众丢我的脸。

事情是这样，我们下乡时，国家按每人350元的标准拨了建房费。村里把房子盖起来后，墙是泥巴抹的，屋顶上空洞洞的也没个天棚，老是往下掉泥土、草叶、小虫子什么的。我找了生产队好几次，总是推三阻四。不久，大队来，说是有个下放要住在我们村里。农村人怕官，连忙给准备和收拾房子，墙壁粉刷一新，屋里吊了顶不说，还糊上了报纸。我见了就问队长：我们青年点的房子什么时候弄？队长说：再等等。我火了，叫上秃子，把铺盖搬进了下放的新房，还扔给队长一句话：那边什么时候收拾好了，我什么时候搬！队长气得眼蓝，也奈何不得。

第二天我去公社开会，下午回来的时候，只见我们的行礼被放在门外，那新房的门也上了锁，还贴着封条。我一问秃子，支支吾吾的说不清话。对面场院上正有几十个脱谷的社员在驻足观看，我火气来了，先是踹了秃子一脚，又飞起一脚踢门，朝着秃子吼道：给我往里搬！当时自己都有点奇怪，人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连结巴的毛病都改了。我那时还有点结巴，确切一点，是有时说话费点劲儿。这事惊动了大队，书记出面叫生产队给我们拾掇了房子，事就算了了。

再一次见到秃子，是1975年春节我第一次从部队回家探亲。其时正赶上辽南，我在姐姐家同姐夫喝酒，那是四中边上的一座大庙，学校临时分给姐姐住的。也好，便于逃生。我们一边喝着，一边警惕着，房子一晃就往外跑，不晃了再接着喝。正两头忙活着呢，秃子和老钉来给姐姐拜年来了，撞了个正着。我只好解释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招呼。大家就坐下一块喝，又上他们两家接着喝。以后，我每次回家都匆匆忙忙的，三十余年了，再也没见过。

前年回丹东，青年点的童鞋们时隔四十多年终于坐到一起了，用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不足以形容了，已经是两鬓染白霜，儿孙已满堂了。想起当年的事，恍如隔夜，也不是什么事了。

附记：此前，曾在《当一回孔乙己》《杀猪》《吃狗肉》中提过秃子，意犹未尽，又写下这些。必然会有加工，切莫对号入座。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秃子

《俗世奇人》是著名作家冯骥才创作的同名小说集。全书由19个短篇小说连缀构成，各篇文字极精短，半文半白，带有"三言两拍"笔意，作品的风格也接近古典传奇色彩，取话本文学旨趣。书中所讲之事，又多以清末民初天津卫市井生活为背景，每篇专讲一个传奇人物生平事迹，素材均收集于长期流传津门的民间传说，人物之奇特闻所未闻，故事之精妙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