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契约法上的信赖利益与期待利益初探拳

英美契约法上的信赖利益与期待利益初探

关键词： 信赖利益 期待利益 有效违约 损害赔偿 中文摘要： 本文力图通过案例的形式说明信赖利益与期待利益在英美契约法损害赔偿理论上的重要意义。文章首先分析了信赖利益与期待利益在适用上的区别，在损害结果相对可以确定，而个案的判决将在整体上激励交易双方降低

关键词： 信赖利益 期待利益 有效违约 损害赔偿

中文摘要： 本文力图通过案例的情势说明信赖利益与期待利益在英美契约法损害赔偿理论上的重要意义。文章首先分析了信赖利益与期待利益在适用上的区别，在损害结果相对可以确定，而个案的判决将在整体上激励交易双方下降交易成本的情况之下，信赖利益的适用将显得更加合理。尔后，文章以案例为根据分析了英美法上信赖利益的具体涵义，指出这1概念既指在合同成立以前，基于对先契约义务的违反而产生的损害赔偿，也包括合同有效成立以后，因一方解约而导致的类似于恢复原状的损害赔偿。最后，文章就波斯纳的有效违约理论对英美契约法上的损害赔偿原则所提出的挑战进行了有针对性的分析，并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信赖利益与期待利益在现代英美契约法的发展历史上是一个很重要的焦点问题，尽管在初期的一些案例中这一问题已有所体现，但主要是出于法官本身对于事实的价值判断，并非法律本身的固有指导，也正由于如此，这种判例并无系统理论的支持，受损失的一方能否追计信赖利益的损失颇具偶然性。

早在1861年，德国学者耶林就首倡了缔约过失理论，德国法学界为此进行了激烈的论战，结果这一理论终究为德国民法典有限的采用，也就是说只有当(一)意思表示发生毛病;(二)因给付不能而导致契约无效;(三)违法的契约之情事产生时，受损方才可以缔约过失之理由请求对已方之信赖利益的补偿。需要注意的是，此处的信赖利益并不必定小于期待利益，当一方违背保护义务，侵害相对人身体健康或所有权而这类情形亦可认为得构成契约上过失时，加害人索赔偿的可能远逾期待利益的损失。1虽然此种列举法有以偏概全之嫌，但毕竟是立法上的1大进步。尔后，希腊与意大利等国民法典前后都确立了这1原则。但在英美法国家，基于法律传统的巨大差异和以对价以核心的自由主义契约理论的统治地位，注定这1进程是缓慢的。而后来在英美契约法中所出现的信赖利益与大陆法上以先契约义务的违背为发动依据的信赖利益相比

，涵义各有侧重，其实不相同。

合同有效成立后的信赖利益与期待利益之区分现实生活的需要推动着法律的新陈代谢，1936年美国学者LL.富勒(fuller)和他的学生小威廉R.帕迪尤(perdue)发表了《合约违约赔偿金中的信赖利益》1文，提出将期待利益(expectation interest)、信赖利益(reliance interest)、和无偿得利(restitution interest)作为违约赔偿的根据的理论。2但是，富勒所提出的信赖利益并不是大陆法上所称的基于对先契约义务的违背而发生，相反，它是契约有效成立后，一方违约，而另外一方已为合同履行做了某种投入：或许他已部分实行合同，甚至即使并未实行，他最少也放弃了其他交易机会，则违约方应为受损方的这类信赖利益的损失提供补偿。而之所以在同是一方违约的情事下，受损方既可能只取得信赖利益的补偿(就象合同从未成立过一样);也可能取得可斯利益的补偿(就象合同已实行完毕一样)，关键就在于受损方在合同履行后所能取得的好处是不是能肯定以及相应的社会本钱。3例如在1973年判决的Sullivan v. Connor一案中，原告为1演员，至被告医生出做鼻子的整形手术，手术结果甚不理想，即使修正后仍让被告大失所望，而整个手术过程共需花费原告622元，据此，法院判定被告需赔偿原告(一)已经支付手术费622元;(2)原告整形前后鼻子形状之差异及其因手术失败而失望之损失;(3)本不应做的休正手术使原告所遭受的痛苦与失望之损失。4而法院并未判决被告补偿原告若手术成功后所能增加之表演收入。因为这一部分殊难确定，对于被告的预见力提出了过高的要求，使被告乃至其同行惧于从事这一手术乃至职业;也有可能令他们采用增受手术费用等减轻风险负担之措施，从而造成社会资源的浪费，同时也不利于全部社会医疗事业的发展。

因而可知，英美契约法对于信赖利益的保护实际上还需要从宏观的角度考量个案的判决所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对遵守判例制度的普通法系而言，整体免疫力增强的需要必须压抑个案中可能出现的激进民主主义思想，而这正是审慎的法律精神所不可或缺的冷静。事实上，违约损害赔偿的可预见性原则早在1854年的Hadley v. Baxendale一案中就已确定。 5在该案中，原告有一面粉工厂，某日机器轴心(crankshaft)破坏，故原告请被告将损坏之轴心送至另一地区之轴心生产工厂检定轴心之形态以更换轴心;过程中原告曾对被告說工厂已停工、轴心务必马上送、愿意额外给付价金，被告则说，如果原告能在中午前将轴心送來，则隔天就可以运到轴心生产工厂，而隔天中午之前原告就将轴心送至被告处，但因为被告之疏忽(by some neglect)，数天后才将轴心投递原告，致原告工厂停工，受有損失(lost the profits they would otherwise have received.)。法院在这1判例中提出的原则使该案成为违约损害赔偿领域的Leading Case，即在正常情形之下，违约者仅就其在缔约阶段所能够预感到的损失负有赔偿。而富勒的理论正是将体现在浩如烟海的判例中的损害赔偿原理加以提炼与发展，从而构成了自己的理论体系。

为了更清楚的论述信赖利益理论，我们来看一看生活中常见的一个例子。一位摄影师受雇为一家杂志社拍摄相关商业照片，摄影师花费了极大的本钱(包括租赁1架飞机进行航拍)来完成他的这1工作。拍摄终了之后他将该卷胶卷送至商家冲洗，问题出现了，商家此后未及冲洗即丢失了这卷胶卷。本案的困难就在于如何摄影师所应取得赔偿的范围：是允许其取得包括拍摄本钱在内的全部损失的赔偿，还是仅仅将其追索限制在胶卷价格范围之内?我们的答案是后者，也就是限于赔偿信赖利益。波斯纳为此指出：这1例证所表明的原则是：如果损失风险只为契约一方当事人所知，那么契约的另外一方当事人就不应对可能发生的损失承当法律。6笔者以为，就本案而言，选择将赔偿陷于胶卷的微不足道的价格的原因就在于社会总成本的降低。由于，如果要求本案中的冲洗胶卷的商家赔偿摄影师期待利益的，那末其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势必是在事实上鼓励了本案中的摄影师或者任何与他处于相同地位的社会成员很少或者根本不采取任何措施以求避免类似的损失，比如保存胶卷的复制品等等他可以在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轻易的取得赔偿;而与此同时，这类要求也未必能够促使冲洗的商家采取更多的避免此类损失的预防措施，由于商家无法或者最少要花费极大的本钱认定不同胶卷的价值并且采取相应的保护措施，如果商家这么做了，这种本钱可能远远大于类似的偶然性事例再发生的赔偿额。因此，对整个社会而言，此种情况之下赔偿信赖利益，也就是胶卷价格的判决显得更有效益，因为这样可以切实提醒摄影师更谨慎的处理类似的有特殊价值的胶卷，相较于期待利益的赔偿，它对于胶卷的保全更有效果并且本钱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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