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阿二终于是疯了
2020-06-10 07:06 来源:密山养生网
瞎子阿二终于是疯了,这是村子里的人说的,他们还说,其实阿二早就该疯了,能撑到现在真是不容易。我觉得我是用很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竟然可以把让一个人疯掉的话说得如此自然.。
瞎子阿二疯掉以后就开始不停地走路,完全不能够停下来,没日没夜,她的子女受不了了就在晚上放她出了门,她就成了村子里的游魂,有时我做梦的时候,醒来后我会觉得梦中全是凌乱的脚本声。整整三天三夜,最后他们终于还是送她去了精神病医院,不知道是不是迫于村民的舆论压力.我总觉得那些村民对事不关己的仁慈总是很愿意施舍。
我跟妈妈说我想去看她,但她不准。顺便说一句,我家与她家是有某些亲缘关系的,只是我从来没弄清具体是怎样的,还有就是我很少与她有正面接触901阵型已经完全没了生存空间。要么向标准靠拢成为英雄,清不清楚都无关紧要,所以我在这里只能像村子里其他人那样叫她阿二,或者在我心里她也仅是这样的名字,没有亲属关系的称谓.。偶尔几次在家碰到她也仅是顺着她随口应付几句,连自己都不清楚说了些什么。而这次也只是受一个学心理学的同学所托而已。
我不想做妈妈反对的事,但我终于还是带她去了。
其实瞎子阿二的身世颇有些凄苦,早先她并不是我们村的人,有一年她随了一个老女人乞讨到我们村,也许那个老女人是她的母亲,也许不是,这一点我不关心,所以我忽略了。后来那个老女人死了,她就留在了我们村,还嫁给了村里最穷的人家。因为整个村子都很穷,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嫁到我们村,所以当老女人死后,村长极为好心地收留了她,然后又极为仁慈地把她嫁给了村里最穷的人家。其实那时有好多户人家都想要她做他们的儿媳妇,只是村长大公无私地说应该先帮最困难的人解决问题。那是村长的儿子已经近三十了,却还没娶上媳妇,但他却并没有先帮自己家解决困难,也因为这一点,他连续当了好几年村长,在离职很多年后,他现在又成了我们的村长。
那一年我的妈妈还是个小女孩,而我的外婆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像所有青春期的孩子那样,我并不喜欢跟大人讨论事情,但我有个癖好,我喜欢听大人们聊天。所以当妈妈在有一年端午带我到外婆家时,我就听到了瞎子阿二的身世。我清楚地记得那是端午节因为我边吃粽子边听她们讲,我不喜欢吃粽子,所以不到端午我是不会碰粽子的。我还记得那是个红枣棕,因为红枣不够甜,我站起身打断她们要了白糖,然后继续沾了白糖边吃边听她们讲。我那样做似乎是为了证明我没有偷听,但我不清楚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记得外婆讲那件事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惋惜,她说阿二嫁人的那天村子整个沸腾了,她还说其实村长不该把她嫁给村里最穷的人让她吃那么多苦。
那天晚些时候我和妈妈回家,路上我很想问更多关于瞎子阿二的,但我知道她一定会以小孩子没必要知道那么多而拒绝回答的,所以最终我没有自讨没趣。
我家与外婆家在同一个村子而且距离并不远,只是妈妈并没有因为那样而增加回娘家的次数,除了端午之类的传统节日外,大概只有每个月一次而已。
我和同学去找阿二的时候她刚醒过来,神志并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没有冲我们大吵大嚷,在去的路上,我已经做好了接受她吵闹的准备。
我略微尴尬地站在她的床头,给她削我们买的苹果。看她空洞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不确定她是否记得我。毕竟到外地求学以后我就很少回家,有时兴致来了到村中逛一逛,一路遇到的都是困惑一样的眼神,连我自己都觉得对这个村子来说,我更像个陌生人。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然后从被子里伸出肮脏的手一把夺过苹果啃起来,一边啃一边拿眼睛偷偷瞄我们。我注意到我同学眼中的惊恐,就冲他难堪地笑。如果不是她想亲自接触以为精神失常的人。我是绝不会来到这里的。
阿二的子女不在,这避免了很多麻烦。我注意到阿二床上的被子已经肮脏不堪了,而且有些斑驳的血迹,她的子女似乎都嫌她是个累赘,在她还没有彻底失常之前她还可以帮忙做家事,而现在……她的子女应该已经很久没有照管过她的生活了,想到这,我的心里竟有些苦涩。
“老婆婆,你慢点吃,这里还有呢。”我同学边说边从袋子里拿出另一个苹果,刚想拿刀削却不料被阿二一把夺去。“哎……”
“算了,随她吧,你要问什么就快点问吧。”
她却转过头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一副“你要我怎么问”的的样子,我别过头去,再度感觉到苦涩。
我们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地离开了,在她把所有苹果吃完以后,除了把水果刀放回原位,把那个塑料袋拿走,我们不需要收拾什么垃圾以消除我们出现的痕迹,她把苹果都吃了,包括苹果蒂。
“她为什么会这样?”我同学轻声问。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事,如此纷繁复杂的天地间,我们仅是渺小而卑微的存在。
很多时候我们只能是这样生活着,努力不去问为什么,因为明白即使问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而我们似乎也已经习惯用沉默、摇头、或者搪塞来回应别人的为什么。我们抱怨,但同时又以相同的态度对待别人,愤恨而不自知。就像现在,其实我可以说些什么,但我真的不想解释。
看到阿二,我想起在谈到关于女人这个话题的时候,老师曾今说过,女人就像一口井,被禁锢,被汲取,干涸后不可避免地被封存。
送走同学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妈妈为什么不肯让我找阿二,印象中,她并不是那样的人。她看着我似乎在犹豫着,最后像下定了决心说:“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瞎掉吗?”我茫然地摇摇头。
我确实不知道,在我印象中她一直都是这样。但她并不是完全的瞎子,她的右眼是瞎的,左眼浑浊,却还有光感。
“你还是去问你外婆吧,她比我更清楚。”我想那么久的犹豫还是没帮妈妈冲破心理障碍,她仅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拒绝我,她知道我不会去问的。我只是回答了个“哦。”,没有再继续追问。
两天以后,我在小河边再次遇到了阿二,我不清楚她在那里做什么,显然她是跑出来的,脚上穿了双破袜子,没穿鞋子。她蹲在台阶上,手小心地碰了下河水,然后惊恐地缩回。我不知怎么竟走过去在她边上蹲下,显然她已经不认得我了。
“你在做什么?”我伸手像她一样去撩拨河水,却不料她像受惊似的一把打掉我的手:“别动,水里有人,她们会抓你的,看见没,她们在那,她们在看着我,她们要我下去,我不要下去,你抓住我,别让她们把我抓走……”她抓住我的手,眼睛惶恐地看着水面。
突然我觉得她并没有疯,只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而已,我看着她的侧面,不知道该不该挣脱。
“她们是谁?”我任由她抓着,侧头看向河面。
“她们是谁?她们是谁啊……”她终于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竟是真真切切的疑惑,如孩童般天真的疑惑。
“她是我妈,还有我女儿,她们在水里,看到没,在井里,嘘,小声点哦,别让别人听见了,他们不让我说,哈哈……她们在那里呢,我要去找她们了呢,哈哈……”她瞬间放开了我的手,站直了身子,兀自念叨着走开了。我却还是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很久,我站起身,像外婆家走去。
“外婆,那个,阿二她,有孩子吗?”
外婆奇怪地看我一眼:“孩子?你不是应该知道的吗?那两个,一儿一女,可惜,并不孝顺。她也真是命苦。”
“不是许多机构也在内部建立服务台。这似乎是对移动设备应用和公司提供的Web服务迅速增长做出的回应。由于这些功能的复杂性,我是说,除了那两个,她还有没有其他孩子。她还有一个女儿的对不对!”其实我一点都不知道,阿二的话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我只是在赌,或者在逼外婆说出些什么。
外婆吃惊地看着我,很久才缓缓说道:“她确实还有一个女儿,不过刚出生就死了。很少有人知道那孩子究竟是怎样的,只知道是个女儿。她家穷,连个葬礼都没有,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把她葬在哪里了。”
见阿二说的竟然是真话,我继续问道:“那她的妈妈……”
“她妈妈在来我们这儿没几天就死了,据说是什么突发疾病。她说出了妈妈她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所以村长就安排她嫁给了村里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嫁给村里最穷的人家,而她自己竟然也同意了。”
“那她为什么会瞎掉,妈妈不肯说,她要我问您。”
我抬头,瞥见外婆不安的眼神,混乱之后却又重归平静:“给她接生的产婆说,她是被自己的孩子抓瞎的,那孩子在抓瞎她以后就气绝身亡了。从此以后,村里人就把她视为不祥之人,没有人愿意让她进门。”
我没有说话,只感觉到脊背发凉,她的眼睛竟然是这样瞎掉的。
我想起似乎仅有的几次在家里看到阿二都是在门外,是妈妈不让她进门还是她自认为不祥而主动退避,我不得而知。也许她早已甘愿接受命运的迫害,死心做一个命运的囚徒,而疯癫也许是多年郁积的结果。宣泄,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突然觉得那些精神失常的人也许只是杂沉默中爆发而已。
一个月后,我再次回到家中。
在村中闲逛的时候走到了老屋,因为年久失修,老屋已经衰败不堪了。从我们搬离老屋那天起至今已逾十年,而我也因从老屋的搬离而失却了与村子的贴合。当我们从村子的心脏搬到现在的边缘,似乎也隐隐暗示了一种疏离。父母因为原来的关系而或多或少地牵绊着这个村子,但于我来说,这种疏离竟是隔绝性,毁灭性的。
我走到离老屋不远处的古井,却发现它已被水泥彻底封住了,那水泥还是新的,应该是不久前才封的。
我上前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却不料被黑暗中冒出的声音喝住。当时已是黄昏,那沙哑而突兀的声音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这古井边的房子早就没人住了。
我转过身去,光与影的交错处站着一个弯曲的身影,臆想出的苍老的面容因为隔着一段距离而没有看清,头发是一种压抑的铅灰色。
我知道她在看着我,我也就这样看着她。最后她竟幽幽地走过来把我拉离了古井,悄无声息的,而我竟然毫不反抗地任由她拉着。最后她告诉我那口井刚淹死了人,碰不得。下意识的,我就想到了瞎子阿二。而最后她说出的竟也真是她。我想若不是她提及,我是不会想到阿二的。一个月,已足够我将所有与她有关的事统统忘记。
她告诉我半个月前,阿二身系石头投井自杀。那一天就像阿二出嫁那天那样轰动。阿二指着村长说是他害死了她的母亲,然后就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没有人试图去救她,连她的子女都没有这样做。大家仿佛都明白这一天早晚会到来,所以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整件事情发生。
“那究竟是谁害死了她的母亲?”我问。
老人突然就笑了,笑得有些恐怖:“她不是说了吗?是村长。”她的两眼眯着,嘴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根,她说:“村长杀人了!”声音犹如游丝一般,却清晰万分。
“为什么?”
她却没有说话,看着我干笑起来,我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只想快点逃离。但最后她却告诉我,因为村长的儿子想娶阿二,但阿二的母亲不肯,两人起了争执,村长错手杀了她,很巧,这一切都被后来娶了阿二的那人看见了。她还告诉我,其实阿二生的女儿很健康,但她的丈夫不要女儿,准备把她溺死,两人在争夺的时候小孩痛了,才会抓瞎了阿二的眼睛。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但这似乎是最合适的解释。
我问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她再次笑了,神色诡异地看着我,这一次,我终于是走了,她没有再说任何话。
这个世界有太多被掩埋的事实,即使大多数人都被蒙蔽,但总还是会有一些人知道。
如果这就是真相,我又能做些什么,明天,或许后天,我就要走了,下一次是什候回
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最终也只能是这样。
我的生活在继续。她的时间已经终止。
或许阿二就是一口井。
共 45 9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女人井】一部悲剧短篇小说。透过一个女孩子的视角,发现悲剧主角阿二未必真疯,或是被逼疯,当人们都厌恶她,当她的家人包括她的子女都遗弃她,视她为不祥物时,他们并不知阿二是最大受害者,当大家都感动于村长天下为先,把阿二嫁给最穷的人家而不是自己的光棍儿子时,并不知道貌岸然的村长是最邪恶的。但是,毕竟有人知道真相,尽管知情者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篇名很扣题,女人如井,或干枯,或被汲取,或被禁锢。作品很有深度,写作手法质朴且精到。只是他和她多处分不清,看到‘她’嫁人才知是女,一一改过,还有一处(我注意到我同学眼中的惊恐,就冲他难堪地笑。如果不是她想亲自接触以为精神失常的人。我是绝不会来到这里的)实在揣摩不出男女,故没改。纵观全篇瑕不掩瑜。【:海棠】
1楼文友: 21:21:21 【女人井】一部悲剧短篇小说。透过一个女孩子的视角,发现悲剧主角阿二未必真疯,或是被逼疯,当人们都厌恶她,当她的家人包括她的子女都遗弃她,视她为不祥物时,他们并不知阿二是最大受害者,当大家都感动于村长天下为先,把阿二嫁给最穷的人家而不是自己的光棍儿子时,并不知道貌岸然的村长是最邪恶的。但是,毕竟有人知道真相,尽管知情者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篇名很扣题,女人如井,或干枯,或被汲取,或被禁锢。作品很有深度,写作手法质朴且精到。只是他和她多处分不清,看到‘她’嫁人才知是女,一一改过,还有一处(我注意到我同学眼中的惊恐,就冲他难堪地笑。如果不是她想亲自接触以为精神失常的人。我是绝不会来到这里的)实在揣摩不出男女,故没改。纵观全篇瑕不掩瑜。
2楼文友: 12:4 :12 抱歉啊,因为是一年前的一个文章,发的时候也没检查,可能当时写的时候是半夜,有点迷糊没注意吧。那个人物写的时候设置的是女的,其实性别倒也没影响。
楼文友: 2 :14:41 女人如井,的确是很精妙的比喻,小说写的也很有深度而最后也没明说瞎子阿二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文中处处显示出阿二其实跟我有某种不同寻常的关联,这就给读者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很不错的小说,问好作者,希望在江山可以看到你更多更优秀的作品,同时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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